与其上书撒娇,不如加快改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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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浩俊

电煤价格持续上涨,导致电力企业成本扩大。日前,华能、华电、大唐、国电四家电力央企联合给陕西省政府提交报告,表示现在的电煤价格已经超出了企业成本,要求政府对电价进行上调。

这种行为听起来有点可笑,市场经济已经搞了这么多年,企业面对上游产品涨价,不去找市场,而去找省长,还有没有点市场意识。就算陕西省政府出手干预,对电价进行调整,其他地方怎么办?下游企业怎么活?总不能也上书政府,要求行政干预,让下游企业也上调产品价格吧!如此一来,岂不又回到了计划经济时代。

问题是,电企的上书,似乎又不是没有一点道理。因为,此轮煤炭价格上涨,又是在有形之手的强力干预下出现的,是在有关方面通过行政手段去产能和提煤价后出现的,受到影响的企业找政府,也理所当然。只是,以这样的方式去平衡市场、平衡价格、平衡上下游之间的关系,何时才是个头。而最终的买单者,岂不又是消费者。我们不禁要问,电企在煤价沦为白菜价时,为什么不上书政府要求降低电价、让利于下游企业和居民,让下游企业和居民也能减轻负担。显然,这又是垄断惹的祸,是电力行业仍然处于高度垄断状态做出的撒娇行为。

要知道,就目前的实际情况而言,成千上万的实体企业、特别是中小企业,所要面对的可不只是电力成本,还有融资成本、交易成本、税费负担等,他们又该向谁去投诉、向谁去上书呢?就算电力企业因为煤炭价格上涨,影响了效益,比起实体企业,日子仍然不知好过多少倍。更何况,电力企业的员工收入,也不是一般性实体企业所能比的。

更需关注的是,就电力行业而言,虽然发电企业的成本上升了,效益下降了,甚至亏损了,但电网企业仍然赚得钵满盆溢,仍然一天的利润堪比无数实体企业一年乃至多少年的利润,要调整价格,也只能在电力行业内部进行结构调整,而不是把负担转嫁给下游企业。否则,市场的公平性将更差。殊不知,目前实体企业的负担,多数是因为垄断带来的,行业垄断、行政垄断、市场垄断、政策垄断等。正是因为有太多的垄断存在,才导致实体企业既得不到政策的关照,也得不到市场的关照,既要受制于垄断,也要受制于市场,形成两头挤压,最终,一个个苟延残喘、步履蹒跚。

毫无疑问,要想解决这一难题,依靠行政手段、行政干预,是不可能解决好的。纵然短时间内能够摆平,局部有所改善,时间一长,矛盾仍然会爆发,甚至更为严重。改革才是破解难题的唯一出路,而改革的重心,则是破除垄断、打破平衡,让所有企业都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。否则,用和稀泥的方式,只会越和越乱,越和越没有章法。

这也意味着,包括电企在内的垄断企业,面对出现的市场风波,不要再用撒娇的方式去上书政府,试图通过有形之手维护垄断利益,而应当从自身入手,加快改革,破除垄断,用改革的手段解决资源配置不合理、信息不对称、竞争不公平的问题。一旦市场能够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了,所谓的价格,也就可以由市场来平衡与调节,而不要再做出上书政府这种可笑的行为。

当然,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,但是,对垄断企业来说,至少要有点市场意识,有敢于接受市场挑战的理念,而不是总寄希望于躺在政府的身上,让政府来做垄断的保护伞。这也进一步告诉我们,随着市场化进程的不断加快,国际竞争的不断加剧,中国企业要真正立足市场、尤其是国际市场,不能只会当门槛王,只会与民争利,而要学会竞争,学会用市场的方式解决遇到的难题。对政府来说,则应当通过制定规则,让垄断企业加快改革步伐,不要再当垄断企业的保护伞。